似乎看穿了陈少君的心思,陈宗羲原本柔和的脸色再次一沉,面如寒霜,不怒而威。
陈少君心中一突,陡的打了一个寒噤,立即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以父亲的脾气,即便能够理解,即便自己表现出众,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够接受自己修炼武功的事实。
——父亲的性子向来方方正正,一板一眼,这么长时间形成的习惯,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或者变通的。
“这下麻烦了!”
陈少君心中一凉,想不到经过这么多的努力,还是没能让父亲收回成命。
陈宗羲面色冷峻,盯着陈少君,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
“你听好了,为父说过的话,绝——”
“老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宗羲固执己见,要陈少君自废武功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大堂后方传来,而随着这声音,另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大堂后方的暗影中走了出来。
江伯!
陈少君大喜过望,那突然走出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跟随父亲时间最长的老仆人江伯。
“少爷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只要他文武兼修,没有荒废儒道,没有荒废老爷子莒学派的传统,老爷又何必对他过于苛责。”
江伯走过来,柔声劝道:
“而且小姐就这么一个……,如果小姐看到少爷有今天从成就,必然也会感到欣慰的,难得小少爷喜欢武功,而且还能够达到很高的修为,从鬼族地界平安归来,老爷又何必一意孤行,执意阻止他练武呢?”
江伯道。
听到“小姐”二字,陈宗羲眼神一黯,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也变得略微有些复杂。
陈少君默然不语,他知道江伯口中的小姐就是自己的母亲,陈少君从小失母,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的记忆,只有父亲和一直跟随着母亲的老仆人江伯陪伴在身边,对于自己的母亲,陈少君只有模糊的记忆,连她的脸庞都不太真切。
而平时在家中,父亲和江伯也很少提到母亲,似乎是怕自己伤心。
“唉!”
耳中只听父亲长叹一声:
“江伯,你说的我又岂会不知,我不让他习武,自有我的道理,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向——”
陈宗羲说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然而陈少君听到这里,却是心中咯噔一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是什么意思?能出什么事?
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陈少君早已习惯了父亲对自己严苛要求,严禁自己修炼武道,陈少君也一直以为是因为子莒学派人丁稀少,而陈家是子莒学派正统,万一习武弃文,子莒学派也就此没落。
但是听父亲的意思,他禁止自己习武根本不是为了这个。
难道说这一切背后还有什么隐秘吗?
陈少君眼皮连跳,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己的父亲,他突然感觉父亲似乎有不少的事情瞒着自己。
“父亲,江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修习武功到底会出什么事?”
陈少君终于忍不住道。
陈少君话一出口,陈宗羲和江伯神色一动,顿时齐齐戛然而止,两人看着陈少君,又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多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为父自然会告诉你。”
陈宗羲皱着眉头道。
而一旁的江伯也是欲言又止。
蹬蹬蹬,就在陈少君想要进一步询问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红莲一路小碎步闯入了大堂:
“老爷,少爷,外面来人了,是朝廷的使者,说是陛下有令,招老爷入宫!”
“什么?!”
陈父一脸意外,就连大堂下,对朝廷的事情不太了解的陈少君也不由露出了一丝讶然。
朝堂的事情在朝堂上解决,很少会有在朝会结束之后再次召唤入宫的,而且父亲是户部侍郎,主管的是那些户部大大小小琐碎的事务,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大商人皇在朝会结束之后,特别征召户部侍郎入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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