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人,由极寒之地的坚固寒岩组成。
本应如此。
它曾试图踢倒火盆,被烧掉双腿,它曾试图掀翻火炬,被融化手臂,而当它不管不顾一头撞去之后,理应是头部的位置被一团空心的烈焰所取代。
此时的巨人,全身由流淌着岩浆的火红岩块组成,身穿由火焰组成的甲胃,而脖子上方那团空心火焰,正在毫无意义地熊熊燃烧。
当它看到侧坐在牛马背上,缓缓登上山巅的黑袍少女之后,连滚带爬地接近,然后一掌拍下。
牛马向旁边移动两步,一掌挥空,激起千层雪浪。
黑袍少女从斗篷中摸出一只金色匕首,在巨人手腕上一划。
熔岩巨手瞬间冰封,继而破碎,自岩石巨臂上脱落。
轰隆隆——!
没有嘴的火焰巨人发出山岩碰撞般的怒吼,另一只拳头挥来。
哒,哒,哒。
牛马踩着巨人的手臂,以近乎垂直的姿态朝它的脑袋飞驰。
黑袍少女一手托腮,一手将匕首举在脸前,认真观看。
巨人用断臂发动拍击,成功打断自己另一条手臂。
牛马跃上空心火焰,张嘴撕咬下一片,开始慢慢咀嚼。
巨人的动作僵在原地。
黑袍少女轻盈落“地”,用手中匕首朝“空心”一戳。
吱吱吱——!
空洞发出冰块摩擦的巨大刺耳声响,将外溢的火焰尽数收回。
包括牛马嘴里那片。
岩浆凝固,熔岩冷却,即使灼热的雪花遍地,巨人的躯体依然无可阻挡地转化为带有刺骨寒意的冰冻沉岩。
黑袍少女跨过散落的岩石,捡起那只“空洞”。
没有人能捡起一个空间上形成的洞,但她可以。
空洞内一片深沉的漆黑,像是纯黑色的水晶球。
但水晶球上可不会突然出现一只燃烧着的竖童。
火焰竖童恶狠狠地从空洞中向外望,似乎在恐吓任何观测到它的人。
黑袍少女微微勾起嘴角。
火焰竖童似乎察觉不妙,想要闭合消失。
然后被一只金色的匕首透过“水晶球”,直直戳进童孔。
——!
伴随着无声的凄厉惨叫,火焰熄灭,竖童消失,而“水晶球”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
黑袍少女尝试抚去那些裂痕,却令它们越变越多。
牛马把脑袋凑过来,对着它垂涎欲滴。
黑袍少女推开牛头,捧着“空洞”走向山巅的火盆,然后将它抛入。
火盆中尚未飘散的灰尽被激起,被空洞吸收。
黑色空洞内,声音变得热闹嘈杂,颜色变得五彩斑斓,表面的裂缝亦随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进入而逐渐消失。
它向黑袍少女上下晃动,像是在点头表示感谢,而后,在火炬重新燃起,炽烈火焰和飘飞的雪花交相辉映时,消失不见。
黑袍少女抬起头,看向即使在她同巨人搏斗时,仍在按顺序依次坠落并燃烧,大小不同的世界幻影。
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毁灭的世界,就像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死者。
但,没有发现,
那失去“主演”的剧场,原本所属的世界,不在这里。
牛马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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