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之所以被称为疯子,是因为他们敢做,能做,也原意去做一些普通人根本不会考虑的事情。
无数的历史都清晰的表明了一个道理,疯狂与愚蠢之间只差半步,与智慧同样也只差半步。
战火弥漫,遍地硝烟。
足以倾覆整个东欧的动荡持续扩散。
作为雪国历史上任期最长的总统,作为这场足以被载入史册的战争的发起者,在雪国一众高层都在考虑生死的时候,贾德林考虑的只有成败。
东城无敌挥军北上,剑锋直指科莫斯。
态势如此清晰,黑龙军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锋芒与战斗力宣泄在雪国,告诉全世界他们恐怖的战斗力。
从边境到科莫斯沿途附近还有雪国的几大军团,但所有人的内心都不敢保证这几大军团可以拦得住东城无敌。
而且留下这几个军团,就相当于是对摩尔曼斯的战局妥协,没人预料得到后果,更是没有人可以承担得起责任。
贾德林发起的这场战争,他自认为是在最好的时机拿到足够筹码的一次豪赌,所以说白了,面对变数,他根本就输不起。
东城无敌势不可挡。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抢时间。
打不过东城无敌,就跟东城无敌抢时间。
强势而铁血的命令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直接下达到了雪国的各个军事基地,几乎所有可以待命的战机都接到了具体的命令,雪国的卫星与雷达开始监控整个东欧,号称有着全世界最庞大的间谍网络的雪国发动了所有的间谍与特工,后续的手段一样一样的翻了出来。
封锁东欧领空。
封锁东欧陆地。
随即雪国庞大的海军舰队开始出海。
中洲总统李华成就在雷基城。既然要跟东城无敌抢世间,那就必须保证李华成无法离开东欧,只有这样,这一切才有意义。
所有的命令在传达的过程中,雪国总统贾德林已经乘坐直升机直接飞向了第七军团与第十四军团的驻地。
在东城无敌想要打下科莫斯的时候。
雪国总统贾德林已经毫不犹豫的开始执行活捉李华成的计划。
都在向前。
生与死,胜与败,再无退路。
贾德林很清楚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雪国的命运,也意味着他自己的未来。
在他心里,这是同等重要的事情。
东欧八月二十四日下午。
中洲杀神东城无敌深入雪国两百多里的时候。
雪国总统贾德林留下了雪国第七与第十四军团,征伐乌兰国。
将近七万的大军在第二个小时遇到了北冰洋司令部被打散的一个师团。
七万大军势如猛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歼灭了北冰洋司令部的溃兵,随即开始全速冲锋。
混乱已经到了极致。
随着东城无敌与贾德林的行动,整个国际局势都开始变得复杂紧张。
雷基城,蔓郦丝酒店。有着一个无比盛大的开始但过程却无比混乱的宴会还在持续着。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缭绕着柔和的音乐。
一个个昨日还雄心勃勃的豪门族长已经带着不同的负面情绪在大厅里开始发泄。
暴躁,愤怒,怨恨,恐惧,甚至是后悔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浮现出来。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昨晚的消息。
乌兰国的封锁终究不够彻底,当第一个豪门族长得知东欧战乱的消息后,噩耗就如同瘟疫一般扩散到了全场,每个人都在焦虑的等待着消息。
只不过乌兰国方面吸取了教训之后,这一次消息封锁的极为到位,在场的一众豪门族长几乎等同于是被软禁在了宴会厅里,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暂时还不知道战争规模的豪门族长们不断的推测着消息,而他们的心情也在越来愈多的猜测中变得混乱,继而有些失态。
午饭的时间,酒店方面提供了精美的食物,乌兰国本就以美人闻名世界,酒店方面精挑细选的服务生更是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只不过无论对于美人还是美食,这些豪门族长现在都没有了享用的心情,在一位豪门族长陪着笑脸跟服务生套话却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答复之后,一夜之间被内心的压力几乎压的彻底崩溃的族长彻底翻脸,一耳光狠狠甩在了服务生娇嫩白皙的脸庞上,破口大骂起来。
宴会厅的局面顿时变得混乱。
混乱刚刚出现就变得平静。
大批荷枪实弹的乌兰国士兵涌入大厅,最前方的士兵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整个大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整齐的士兵分开了人群一路向前,最终守护在了宴会中心的高台周围。
被严密保护着的中洲总统李华成走上高台,看着下方,眼神凝重而肃穆。
他敲了敲话筒。
“各位...”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荡着:“我来宣布一个坏消息,大概就在三个小时前,东欧全境大部分的区域内,战争已经结束。”
无比寂静的氛围里,只有李华成的声音响起:“雪国与他们的盟国取得了胜利。”
有人脸色难堪,有人脸色惨白,有人眼神暗淡,有人神色惊惶。他们是东欧各地的豪门族长。
如今东欧各地大部分区域内的战争已经结束,雪国取得了胜利,那他们的家族与根基又怎么样了?
“更坏的消息是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清包,这一夜遭受到攻击的不止是在座的诸位,也有一些没有来到雷基城的豪门同样也都被雪国联军当做了攻击的对象,比如这位。”
他抬了抬手,宴会厅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所有人都很熟悉的照片。
“克莱维族长。”
李华成沉声道:“他的家族比在座各位的很多家族都要强大,过去也一直没有任何过多的政治倾向,中洲与克莱维家族毫无来往,但战争爆发的时候,雪国的士兵打进了克莱维家族,四个小时前,克莱维族长表示投降,并且签署了一系列的产业转让协议,三个半小时前,克莱维族长在自己的家族总部被枪决,根据目前的消息来看,他美丽的妻子与女儿都已经失踪了。”
一片寒冷僵硬的气氛在沉默中突然爆发出来。
“操!”
“该死的。”
“这群杂碎。”
一片喧嚣混乱中,每个人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签署家族产业转让协议的时候,克莱维的心情不难想象,而他的妻女失踪,接下来要遭受的侮辱更是不难想象。
李华成的声音依旧平静:“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各位,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最开始有很多种原因,但昨晚的战争,跟你们选择站在中洲身边其实并无多少关系,雪国发动战争,是因为他们想要建立新的秩序,仅此而已。”
“我已经通过中洲外交部下达了命令,并且对雪国做出了警告,所以,各位,你们应该感觉到幸运,因为你们现在是中洲的朋友,是伙伴,甚至是自己人,中洲有义务保护你们,雪国和他们的盟国想要的是你们的产业,有中洲的警告在先,在你们没有落在他们手里的时候,你们的家人或许会被软禁,会被关押,但至少不会离奇死亡,也不会遭遇到不该遭遇的羞辱。”
整个宴会厅的豪门族长都沉默下来,每个人都在看着李华成,眼神复杂,但宴会厅的气氛无形中却比刚才好了太多。
最起码中洲的强大,是可以让所有豪门都放心的东西。
李华成随意的摆了摆手:“诸位,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中洲军部常务部长,东城无敌元帅如今已经率领黑龙军数万精锐深入雪国领土几百里,预计二十四小时,东城大帅就会打到科莫斯,而最新消息,贾德林已经狗急跳墙,目前他正亲自带着两个军团直扑雷基城,雪国正在跟东城大帅抢时间,甚至打出了活捉我的口号,你们应该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贾德林想要活捉的不止是我,还有我带来的代表团,因为那数百人同样都是在中洲举足轻重的人物,同样,他还想要活捉你们,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而且我要强调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离开这间大厅,战争在继续,各位,中洲在与你们承担同样的风险,而战争的胜负,取决于东城大帅和贾德林的速度,取决于摩尔曼斯的决战,同样也取决于你们,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各位如果还有什么不曾用出来的手段,现在就没必要藏着了。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后,我希望还在这里,与各位一起庆祝我们的胜利,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面前的蛋糕,将会是整个东欧。”天堂与地狱向来只是一线之隔。
这场宴会如今已经完全成了彻头彻尾的豪赌。
败者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胜者得到的,将是整个东欧无穷无尽的利益。
李华成走下了高台:“如果这个时候有谁想要退出,或者投靠雪国的,可以离开,我以中洲的名义表示,绝不阻拦。”
他的身影走向了宴会大厅后方的休息室。
大厅里各个豪门族长都没有动。
微妙的沉默里,终于有人开始拿出了手机。
手机信号已经恢复。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到了东欧的各个角落。
各大豪门隐藏在暗中的手段开始逐渐发酵。
宴会厅的后面是一排走廊。
两侧都是包厢,是休息室,也算是谈一些大项目大合作的地方。
护送李华成的士兵停在了走廊面前。
李华成独自一人走向自己的休息室。
他的表情依旧平淡,但眼神中却满是凝重。
事到如今,东欧的乱局已经不再是黑暗世界的冲突,而是成了涉及到了整个东欧的大规模战争,中洲已经被完全牵扯进来,胜者生,败者亡,全身而退的道路早已完全消失。
这个时候,他突然无比想念被王天纵一剑冰封在阅兵广场上的雪舞军团。那一万多人的雪舞军团如果此时可以自由活动,整个雷基城都相当于多出了至少十万大军。
雪国两个军团又有何惧?
路过转角。
一道清脆悦耳的笑声响了起来。
那是属于年轻女孩的笑声,娇柔婉转,无忧无虑。
跟女孩的笑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吹嘘:“闺女,你是不知道,当时老爹我就站在集团的大门口,默尔森和其他几个财团首领就这么弯着腰从台阶上走过来,他们还想跟你老爹我握手,哈哈哈哈,简直就是笑话,答应?怎么可能答应?不会答应的啊,默尔森那老家伙差点就给我跪下了,后来不到三个月,我直接收购了那四个财团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产业,随后又卖了出去,大赚了一笔。”
李华成怔怔出神。
他并非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事情。
只不过这种时候,在这种气氛下,还能听到这种聊天当真有些不可思议,这是要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战争和炮火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时候在这里吹牛皮?
他路过转角,转头看了一眼。
视线中,中洲盛世基金的老板韩东楼整跟女儿韩新颜站在走廊里,洋洋自得的说着他年轻时的往事。
李华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韩东楼刚刚说的事情他知道,那是很多年前盛世基金刚刚崛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李华成还在辽东任职,所谓的默尔森,则是多年前东欧的金融大鳄,也是盛世基金在崛起过程中最有分量的垫脚石,当初刚刚崛起的盛世基金与默尔森的天使基金掀起的那场金融战争可谓是真正的惊心动魄,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天马行空般的灵动,那场战争结束之后,盛世基金几乎是一夜之间膨胀成了真正的庞然大物,时至今日,那场战争依旧被业内人士誉为不可超越的神话。
这件事情确实有吹嘘的资本,更何况是跟自己的女人吹牛皮,说的夸张点也无所谓。
这位韩老板难道没觉得场合不对?
韩新颜看到了李华成的身影,白嫩的手指点了点父亲。
韩东楼优哉游哉的端着一杯红酒转身,正好看到李华成摇头,他微微一怔,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讪笑起来:“总统先生,见笑了。”“哪的话,韩总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当年盛世基金跟天使基金的交手,至今都被各大基金当成教材,要说吹捧,他们吹的可你比夸张多了。”
李华成玩笑道。
韩东楼哈哈大笑,意气风发,财富到了他这种地步,当真可以算是富可敌国,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
“外面那那些人应该动起来了吧?这些豪门在东欧发展多年,如今在外面明面上虽然遭遇了挫折,但暗中的手段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才是真正的地头蛇,眼下的战争正好是个机会,让他们把所有的暗中手段都用出来,如果这一次让他们藏着掖着,下一次在拿出来的时候,估计对付的就是中洲了。”
韩东楼摇了摇头,看着李华成伸出大拇指:“总统好手段。”
李华成眯起眼睛,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把这些人关在这里,肯定是隐患,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实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各自发挥,也许有奇效,反正我没撒谎,撤掉了通讯屏蔽之后,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的声音顿了顿,转头看着韩东楼,若有所思道:“韩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如此乱局,以韩东楼的身价,应该是最担心的一位,只以财富来说的话,韩东楼可谓真正走到了巅峰,如果雪国在东城无敌之前攻破雷基城的话,除了李华成,韩东楼可以说是最有价值的目标,如果雪国能够掠夺盛世基金的所有财富的话,足以弥补他们失去紫罗兰家族后雪国内部的动荡,甚至还可以弥补这次战争的损失,或许还能在增加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军费,当然,到时韩东楼甚至韩新颜的下场,也是惨不忍睹的。
“担心什么?”
韩东楼有些莫名其妙。
“雪国的两个军团,如今已经在来到雷基城的路上了,贾德林亲征。”
李华成平静道。
韩东楼点了点头:“哦,两个军团。”
他的声音随意平淡,贾德林亲自率领的两个军团,在他嘴里轻描淡写的就像是李华成刚刚说他不久前吃了两个鸡蛋一样。
“他们又过不来,担心什么?”
韩东楼抽出一支香烟递给李华成,叹息道:“贾德林悲剧啊,想送死都没机会。”
李华成接过香烟,有些愕然:“为什么过不来?”
“因为他们的人太少了。”韩东楼的语气无比坦然:“才两个军团,贾德林以为自己亲征就能比得上东城大帅了?”
他摇了摇头:“开玩笑吗这不是?”
韩新颜拿房卡打开了包厢的门。
韩东楼走进去,回头笑道:“总统要不要进来坐坐?我这里还有瓶好酒。”
李华成呆了一瞬,看着韩东楼。
他是真想不到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自信从哪来,雪国两个军团将近七万人,这人数确实不多,但也绝对不能算少,而北冰洋司令部驻艾美亚基地在战争开始的瞬间被冲散,整个北冰洋司令部一开始没做准备,加上成会宁司令刚刚上任,临战指挥中,他的命令虽然没问题,可到了下面却已经变了样子,如今整个北冰洋司令部都被打散。
而乌兰国周围的四个国度,奥加和罗斯国正处在雪国进军的方向,这两个国家本就是小国,以往都是跟乌兰国共同进退,而且偏偏就是罗斯,奥加和乌兰国三个国度被雪舞军团狠狠肆虐过,三国的军队如今都是损失惨重,说的难听点,如今贾德林跟雷基城的之间唯一的障碍并不是沿途的军队,沿途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军队,两者之间唯一的障碍,其实就是距离。
而每一分每一秒过去,这个距离都在缩短,若非如此的话,贾德林也不至于疯狂到要跟东城无敌去比速度。
疯子毕竟不是白痴。
“总统先生?”
韩东楼站在门外,又喊了一声:“不来坐坐吗?”
“不了。”
李华成反应过来,将内心的疑惑压下,笑了起来:“我还有事。”
韩东楼点了点头,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转过身,发现女儿正在极为好奇的看着他,眼神无比诡异。
韩东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怎么了?”
“老韩,你真的不担心?”韩新颜沉默了一会,才突然问道:“雪国的军队要打到这里来了啊。”
“你不是也不担心吗?”
韩东楼笑了起来,他走到电脑前面开机,随意的观看者屏幕上的股票走势图,拿起鼠标,百无聊赖的操作着。
“我不担心是因为你好不好?”
韩新颜翻了个白眼,给韩东楼倒了杯茶。
韩东楼接过茶喝了一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东欧与中洲不同,环境的原因导致了茶叶几乎可以算是奢侈品,哪怕是蔓郦丝酒店提供的所谓特级茶叶,距离他的品味也相差太远。
韩新颜拖着腮帮看着自己的老爸,文静秀美的脸庞带着疑惑:“你是我老爸啊,你在身边,又说了没事,我肯定是不担心的,因为有什么事情,都有你在撑着。我原本也以为没事的,可是总统刚刚心事重重的,我能感觉到他也在紧张,外面那些豪门族长啊,大人物啊,都在紧张,在恐惧,我没有看不起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跟我不一样,真的出了事情,他们背后是没有人去为他们撑起什么的,相反,他们要为站在他们背后的人撑起一片天空,老韩,你也一样啊,可你为什么不担心不紧张呢?”
韩东楼拿着鼠标的手顿了顿,随即微笑道:“我说了啊,因为他们的人太少了,不用担心。”
“可是我们的人也很少啊。”
韩新颜凝视着父亲,沉默了半晌,她才轻声道:“爸,我有点害怕。”
韩东楼眯起眼睛。
他的眼神闪过了一抹莫名的情绪,无比复杂的走势图中,他伸出手用鼠标随意点了两下,随后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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