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档次不够,去换最好的茶,不要怠慢了贵客。”
那两名伺候茶水的仆从相顾对视,一时间有些犹豫。
岑奇重重将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怎么?我这个庄主还使唤不动你们了?”
那俩伺候茶水的仆从吓得面色发白,双双跪倒在地:“不敢,奴才不敢。这就去换茶。”
岑奇又挥挥手示意客厅内外那些负责安保的武人退下:“你们都退下吧。你们一个个跟木头似的杵在这里,人家贵客喝茶的心情都被你们影响了。”
名义上,岑奇终究是庄主,他的命令,还真没法不执行。
不多会儿,客厅便被清空。
千爷呵呵一笑:“看来庄主并不是糊涂人啊。”
岑奇叹道:“让各位见笑了。敢问贵客,之前关于灵地的合作承诺,是否确有其事?有无夸张水分?”
千爷正色道:“这绝不夸张。我之前所说的,只是保守预估。实则利用得好,这些灵地一年上百万银币是大有希望的。”
岑奇惊叹道:“竟如此赚钱?为何我一向听说,我这灵地的肥沃程度不够,灵药不是很适应这片灵地,产量和质量都难兼顾。这些年,这几块灵地非但没有带来必要的收益,反而连年折本,灵药种子和材料,以及人工耗费,一年倒是贴进去了不少。”
千爷无语:“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是万万想不到,这世界竟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庄主大人,恕我直言,你怕是从来没离开过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吧?从你继位以来,离开过您的领地吗?”
岑奇露出一些尴尬之色,端起茶杯掩饰道:“实不相瞒,我垂耳族生性眷恋故土,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对外界有着天然的不信任。而我从小也被告知,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守好自己的地盘就好。咱们的领地足够我们世世代代过上好日子,没必要和外界打交道。”
“这是谁这么教你的?难道你祖上一直都这样么?”
“那也不是,我听说祖上也有很多敢闯敢拼的先人,他们世代打拼,才有后来的基业。我年幼时接管庄主的宝座。老朱管家是这么教我的,城堡请的老师,也是这么教我的。整个城堡上上下下,都默认历来就该这样。”
“这就难怪了。”千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庄主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这是笼中鸟,被人精致地养着,看着高高在上,实则你把你供着。不让你亲自掌权啊。”
按理说,这种话说出来,岑奇必然会有激烈反应,老羞成怒都有可能。
可岑奇却陷入一种难堪的沉默当中。
千爷继续道:“庄主,如果钱能够解决您的困境,我可以担保,跟我们宝树族合作,钱一定不是问题。”
岑奇眼神飘忽,忽然奇怪问道:“那如果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呢?”
千爷和巴爷对视一眼,动容道:“如果不是钱的问题,这合作可能就麻烦了。我担心这次合作恐怕难成。”
“这有什么麻烦?我一力要求合作,我这个庄主,支配我的灵地,难道还做不了这个主?”
“本该是庄主您做主的。可恕我直言,只怕这个城堡现在真正做主的人,未必是庄主大人您啊。”
岑奇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你们想说老朱吗?他终究是个下人,是我老岑家的随从。他难道还敢以下欺上?”
千爷呵呵笑道:“庄主有这个自信是好的。可扪心自问,现在整个城堡上上下下,愿意听您这个庄主的,您能够使唤的,关键时候死忠于庄主您的,有几个?”
千爷也很无奈,本来是来谈合作的。
可眼下这个局势,好像他们莫名其妙就卷入了这个城堡的内部旋涡。而且这个旋涡还深不见底。
要是岑奇这个庄主能当家,倒还好说。可很明显,岑奇只是名义上的当家,真正背后的话事人,其实是老朱管家。
照这个局面下去,万一老朱管家翻脸,别说是合作,甚至他们这伙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各位,我终是城堡的主人,自然有我的底牌。有些事你们不必过于担心,今晚但请在这里安心歇下。等你们的大部队抵达再详谈。”
千爷正要说话,巴爷却道:“我们在外围还有驻地,还有同伴在外,不好抛下同伴,在城堡里歇息。”
岑奇皱眉:“你们信不过我,觉得我连你们的安危都保证不了?”
巴爷忙道:“绝没有这个意思,实则不能抛下同伴。”
千爷忽然道:“要不这样,我留下,巴爷你带人回去和大家会合。到时候也方便给多爷和虎爷引路。”
巴爷显然是担心这里的安全问题,千爷要主动留下,他自然不可能反对。
“足夭,你们呢?”巴爷瞥了江跃等人一眼。
“呵呵,我们不能让千爷落单啊,千爷看得起我们,点我们几个跟随他,我们当然有义务鞍前马后跟随。”
千爷赞叹:“好样的,我就说蘑菇人也有好汉子。”
岑奇道:“好,就冲你们几个,这笔合作我一定全力促成。要是你们连住一晚的勇气都没有,我反而要怀疑你们是江湖骗子了。”
双方就这样愉快敲定。
千爷和江跃三人留下,巴爷带人返回山腰和同伙会合,顺便等多爷和虎爷的主力队伍抵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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