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黎洛笑够了就跑到摊主那里要了一小卷卫生纸，扯了一串下来让程洵擦嘴角，自己又扯了一串去帮程洵擦裤子。
卫生纸有些糙，程洵擦完下巴和唇周，将卫生纸在手心捏作一团。
他垂下眸，看见黎洛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的下腹处拱来拱去。
程洵：“……”
他的气息忽然加重了一些，手心的纸团被捏得越来越紧。
黎洛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被弄脏了的裤子上。
好像擦不干净了。
本来黎洛还觉得很好笑，但真因为那串苕皮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后果他是会有些愧疚的。
他捏着卫生纸用力地搓了搓那一小团被油浸染了的布料。
还是不能把那点点黄印弄掉。
要是他自己的裤子肯定无所谓了，二十几块钱，脏了也就不管了，还能照样穿。
但程洵不一样啊，他全身上下都是大牌，能买几千几万串苕皮的那种。
“没事。”程洵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脖。
黎洛皱着眉：“擦不掉了。”
“嗯。”他好像知道黎洛在担心什么，低声道，“拿回去洗的掉。”
“也是。”
黎洛站起身，把卫生纸扔进垃圾桶，看见程洵手里还拿着那串只剩皮了的苕皮，便说：“你把串给我，我拿去扔。”
程洵问：“不能吃了吗？”
“不好吃了，而且都冷了。”
程洵又说：“没事。”
黎洛拗不过他，只好起身去丢垃圾。
等他回来时，就看见程洵坐在小板凳上，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他的背后是拥挤红火的小吃街，身边时不时有结伴的人路过，那些叫卖声、说笑声交汇点缀着热闹。
程洵刚好吃完剩下的苕皮，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根空签，他抬眼看见黎洛，漆黑的眸子像是被街上红火的灯光点亮了一般，
黎洛怔了怔，眼前恍惚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
他朝程洵走去，程洵也站起身，往他这边走。
明明只有六七米的距离，却都有些迫不及待般。
程洵才走一两步，在旁边盯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的女生冲上来找他要微信。
“抱歉。”程洵说着很干脆的拒绝，神色却没有往常那般冷漠，眼角微挑着，五官轮廓被夜色烟火笼得很柔和，丰神俊朗。
他抬手往那两个女生身后一指，说：“我现在的微信归他管。”
黎洛刚刚看见程洵被拦住就不由得地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走过来刚好听见程洵这句暧昧的宣言。
那两个女生也惊讶回头，看见黎洛时瞳孔睁大，红着脸真诚祝福道：“祝你们幸福啊！”
然后就一溜烟跑走了。
黎洛脸颊有些烫，埋怨道：“你乱说什么？”
程洵继续乱说：“我说你是我男朋友。”
“谁答应你了？”黎洛不自觉拔高了嗓子。
“所以我刚刚在乱说。”
程洵一脸淡定坦然地应道，他俯身捞起桌子上的花束，“走吧。”
黎洛气鼓鼓地转身，小声嘟囔着骂程洵：“不要脸。”
等两人走到宿舍楼附近时，程洵把花重新递给黎洛。
“下次见。”他说。
黎洛别扭地捧着那束纯净洁白、十分漂亮的茉莉花，在夜色下很衬他。
“拜拜。”
黎洛说完就想往上跑。
程洵却握着他的手腕把人拉回来，圈进怀里问：
“你知道大学情侣在宿舍楼下经常做的事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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