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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任员外的烦恼

作者:凭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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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十多天,大宋第一家使用蒸汽机的工厂建立了起来。</p>

十多天时间都是在盖厂房,只有最后一天才是搭建设备。秦牧亲自动手组装调试,一次通过。</p>

为什么这么快呢?因为除了核心的装备在厂房里面,别的地方只是草草圈一块地方,算是厂区,柱子都没一根。否则在大宋朝十多天天时间怎么能盖出来一个厂子。</p>

工厂取名“大光明”。</p>

按照任员外的意思,还是叫“任家火柴店”比较好,可是秦牧说这厂子还是别带着任家的标志比较安全,于是就叫“大光明”。</p>

大光明火柴厂开始试运行。</p>

这段时间走的有点磕绊。除了秦牧,大宋朝还没有专门的产业工人,对于后世工厂那一套完全没概念。</p>

秦牧也没下过工厂,他全部的打工生涯都是在写字楼里面度过的,不过好在他来自后世,写字楼也是工人,不过领子白点而已。基本的概念他不缺少。</p>

厂子面临最大的问题是缺少人手。</p>

吴家庄大概有两千多口人,能算的上劳动力的,也就是十二岁以上六十岁一下大概一千三四百。根据秦牧的计算,大光明火柴厂需要的职工人数在一百三四,这是指纯在厂子里面做工的,不算外围人员。</p>

相对于一千多的劳动力,似乎一百多人不算什么,可是农村不是城市,农民不是市民。</p>

每年庄稼地里面的劳动都要消耗大量人工,只有黎明前天黑后才有富裕的劳动力,这还是最能干的青壮年,干了一天农活还有精神再出来卖力气。</p>

要不就得等冬天了。冬天农闲,天天白天可以出来做工。</p>

任员外当然不能等,这个工厂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只是因为晚上没有照明,才不得不忍受每天十小时运转。</p>

现在连每天十小时的人员都保障不了,任员外不得不想,是不是应该让任潇潇再狠点,收租的时候搞点手段,尽快的把这些庄稼汉全变成没有地的闲散汉子。这样自己的厂子就有充足的工人了。</p>

资本家都是一样的,古今中外没有区别。</p>

秦牧果断的制止了任员外的盘外招。这是要在大宋朝搞“羊吃人”运动吗?</p>

可是他制止了任员外的歪门邪道,自己也没更好的办法。秦牧又不是孙悟空,一根毫毛能变出一个小猴子。他也变不出人来。</p>

火柴厂的工作相当枯燥,根据各个工位的不同,工人的工作也不同。但是相同的地方也有,就是大量的机械化运动。</p>

比如流水线开头的刨片机,需要工人把经过处理的原木横着放在进料口上。</p>

工人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弯腰抱起木头,然后放在机器上,一做做好久。</p>

在地里种田也辛苦,可是种田至少有一点比做工强,就是可以自己选择时间。天气热了,就早点去,不到中午就回来,可以躲太阳。</p>

下午呢,晚点去地里,中午还可以睡个懒觉。</p>

可是工厂不同,哪能你想什么时候干什么时候干,机器可不等你。</p>

而且每一个工人只是生产线上的一环,你这个环节没完成,自己睡午觉去了,下面流程没法走。</p>

泡药的,装盒的,全没事,干等着。</p>

过了开始的新鲜劲之后,招来的几十个工人有一些就受不了了,坚决不干了。</p>

任员外急的直挠头。</p>

秦牧给自己盖的这个厂子是真好,木头进去,火柴出来,简直神极了。可是眼看着这么好的生产线不能满负荷运转——这个词也是秦牧教他的,每天只能生产几万根火柴。</p>

一盒火柴四十根,一千盒算是一件,大概四万根火柴。</p>

一件火柴正好装在一个任家运果品的箱子里面。这一天只生产出一箱火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任员外满意。太慢了,有钱不赚简直是犯罪——尤其在他付出那么多黄金之后。</p>

任员外给秦牧那么多黄金,换回来的手表却被王樵给抢走了,还好他想的开,就当黄金换火柴厂了。</p>

那一件件的机器,在任员外眼里,可都是金子做的。</p>

眼看着工厂吃不饱一样的运转,任员外真着急。</p>

他可以让任潇潇把吴家大院的佃户长工给派来做事,可是又名不正言不顺。</p>

这个厂子可是和任潇潇没关系,是他和秦牧俩人的。秦牧三,任员外七。秦牧少要了一些股份,算是对任员外的补偿。</p>

从自家处理鲜果的人手里面抽调一部分过来,也是救急不能根本解决问题。</p>

秦牧和他说过,这种厂子不同于大宋的作坊,要很规律的运转,朝九晚五,每天八小时工作,虽然看起来时间不长,可是一分钟就是一分钟,不能像种地一样,累了歇会,困了睡会。</p>

任员外深以为然。他是有见识的,从流水线的运作很清楚秦牧说的有道理。</p>

他不需要农民像以前给官府出徭役一样,扛个扁担来了,扛个扁担又走了。他需要的是工人,是产业工人。</p>

不要你抗扁担,不要你带任何生产工具,但是要你这个人一天十二个小时牢牢钉在工作岗位上——秦牧说八小时任员外自然不同意,果断放开到十二小时。这样他还不满意,若非秦牧死命要求在厂子里面严禁火种,他恨不得让工人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点着灯笼干呗!</p>

可惜现在还只能干十小时。</p>

产业工人啊!任员外面对这个新生问题很是挠头。</p>

要不干脆买奴隶算了。</p>

大宋朝实际上是有奴隶交易的。奴隶的来源少部分是破产的农民,比如吴强就差点被卖了当奴隶,所以他杀了吴庄主父子跑了。</p>

大部分奴隶来自于战俘。别看大宋朝打辽国不行,可是打西夏和吐蕃还是经常取胜。大量的俘虏会被卖到内地,女人或做使女,或者入了青楼,男人除了少部分幸运儿能有个好点的去处,大部分都要进矿井,一直干到死。</p>

挖煤!黑煤窑任何时代都不少见。最危险最重的体力活,自然得强迫人去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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