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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阳是高明的统帅，在利国监衙门和军营这两个目标中，他选择了军营。因为打利国监没用，那里没关着张逸父子。</p>
而且如果先打利国监，反倒是打草惊蛇，让朝廷的军队有了准备。这样即使把上到知监下到衙役全杀光也于事无补。</p>
李凝阳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要一击就把利国监的禁军打垮。</p>
这一箭快如闪电，转瞬就到了梁红玉面前。</p>
梁红玉正全心地击鼓，为韩家军打气，一时没有发现。</p>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箭头已经就在眼前了。</p>
梁红玉大叫一声不好，眼见着就要被射穿了面门，却在这时候，旁边伸出一只大手，五指如钩，一把就将利箭抓在手心。</p>
正是韩世忠及时出手，救了自己的夫人。</p>
这一幕不禁让李凝阳看的连连点头，就连秦牧都不得不给韩世忠鼓掌。</p>
近卫团的军官都聚集在一起，秦牧把无人机高高放在战场上空，传回来的信号通过投影仪在幕布上播放。</p>
别说一众军官看的兴高采烈，就是秦牧自己看的也很开心。</p>
这可不是演电影，一场没拍好，导演喊“CUT”，然后重新“ACTION”。</p>
真正的战争，没有暂停，没有从来。这一箭只要韩世忠有半点拿捏不准，梁红玉就死了。</p>
不管你再怎么喊ACTION她也活不过来。</p>
也正因为如此，近卫团的军官才一个个血脉沸腾。</p>
战场，鲜血，生命，这才是他们的舞台。</p>
他们有着远超时代的武器，可是却没怎么正经的打过一场，这着实让众位军官有点焦急。</p>
不过今晚他们可以开杀戒了。</p>
秦牧也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正一道先打哪里。要是都来利国监打自己呢？他必须把军队留在身边。</p>
现在看到正一道去打军营了，显然自己这边就没什么危险了。</p>
根据预案，秦牧下达了命令：“行动。”</p>
驻扎在利国监的部队是近卫团二连的一个排，排长李仁，然后是特战大队的一个小队，队长邱晨。</p>
秦牧把他们全派了出去。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秦牧时时刻刻都要问自己的问题。</p>
现在的利国监，显然正一道是自己的敌人，韩世忠是自己的朋友。对待敌人应该如何？伟大领袖早就给出了标准答案。</p>
邱晨和李仁带着各自的队伍，趁着夜色出发了。</p>
利国监这一战，主战场就在军营前几百步。</p>
禁军虽然不堪大用，可是他们现在没法逃跑。一来后面有韩世忠拿着大刀监军，二来这里是城池之内，到了晚上四门落锁，想跑也跑不出去。</p>
虽然他们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但是在梁红玉的鼓声中，拿起弓弩开弓放箭还是勉强能做得到的。</p>
正面战场狭窄无法展开，这也给了韩家军一些便利。</p>
正一军和韩家军一时打成了胶着状态。</p>
即使是正一道的精兵，也不能顶着箭雨前进。步兵结成阵势可以用盾牌顶住箭雨，但是走起来那就不成了。所以冷兵器时代最重阵型，阵型一乱基本就是完蛋。</p>
面对这样的情况，正常的应对是该上重装骑兵了。由他们来冲阵，撕开敌人的战线，打开缺口——铁鹞子就是干这个的。</p>
可是李凝阳手下没有重装骑兵。重装骑兵在任何军队中都是宝贝中的宝贝，可以说是战略性力量，张过自然不肯把这样的力量放在利国监。</p>
在他看来，利国监就那么一个衙门，里面几十个捕快，算上大小官吏也不过百人，自己拍下五百精锐已经是足够看得起秦牧了。</p>
再说，重装骑兵在城里有什么用？这是野战的利器。</p>
现在李凝阳手下没有重装骑兵可用，这样就没法冲阵。两边比赛射箭这得耗到什么时候。</p>
虽然李凝阳一点不虚韩世忠，就算比射箭，我也比你多，但是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一直射到天亮，然后全利国监的百姓都知道张家造反了？</p>
这坚决不行，李凝阳耗不起。</p>
他大喝一声，纵马来到战列之前，手持盾牌护住全身上下，对着韩世忠叫道：“韩世忠，你可敢与我李凝阳一战？”</p>
群殴不成，咱俩单挑吧。</p>
你敢不敢？</p>
李凝阳早就打探清楚韩世忠和梁红玉的底细，所以直呼其名。</p>
“有何不敢？”韩世忠还巴不得这样呢。他箭少，人也差许多。这帮禁军再打一会，等箭没有了，肯定会崩溃。到时候自己砍再多脑袋也没用。</p>
兵败如山倒，根本止不住。</p>
现在敌将邀战，韩世忠求之不得。</p>
他纵马扬刀也来到阵前。</p>
“世忠小心！”梁红玉在韩世忠身后担心地叮嘱着。</p>
“红玉，击鼓！今夜，到要天下人看看某家的威风！”韩世忠凛然不惧，马刺轻磕马腹，一人一马狂奔向前。</p>
他来自西军，这匹马也是来自西北。大宋的好马全产自西北，韩世忠作为军中的小将官，怎么都能混一匹好马。</p>
李凝阳一直就在中原这一带，这地方出产的马要比西北差很多。就算是李凝阳身为仙将之首，好马由着他先挑，他胯下这匹马也比不过韩世忠那一匹。</p>
任何对决，本质上都是能量的冲撞。</p>
即使***用子弹**杀人，也一样是能量的碰撞。只不过肉身实在是扛不住子弹，不论皮肤还是骨头，全挡不住蕴含巨大能量的小小一块铅。</p>
古代战将的对决，更是对能量要求极高。只是他们不知道“能量”这个词，也不知道其中的物理原理。可是不知道原理并不妨碍他们本能的追求更快的速度。</p>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破关兵三英战吕布”，这是三国演义第四回题目，关羽在其中有最出彩的一幕。</p>
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p>
这就是关云长温酒斩华雄。</p>
一杯酒还没凉呢，华雄脑袋掉了。</p>
这说明什么？不只是关云长武功高，关键是关羽的马快。马不快的话，关云长武功再高也不能杀人回来酒还温乎的。</p>
如今韩世忠的马比李凝阳的马快了一成，这就让李凝阳吃了大亏。</p>
两人如两团黑云冲撞到了一起，转瞬间彼此交手好几招。</p>
这场面只看得秦牧目瞪口呆。冷兵器时候的个人勇武竟然能高到这个地步。直到俩人两马错开，他都没看清楚俩人怎么交手的。</p>
不过没关系，秦牧可以回放。</p>
三国里面描述古代战将作战，往往说大战几百回合。</p>
秦牧一开始中了金庸武侠的毒，还以为两员战将如小说描写的一般，你给我一招我还你一招，就如在擂台上一般屁大的地方贴身搏斗。</p>
哪知道这是大错特错的想法。所谓回合，就是两马迎面冲锋，两将在兵刃所及的范围内激烈又快速的交手。</p>
不但要阻挡敌人的兵刃，同时还要让自己的兵刃斩在敌将身上。</p>
他们追求的是速度，是能量的汇聚，马停下来哪还有能量。要知道一身盔甲和兵器都很沉的。就算是武将有异于常人的力气，若是没有速度也很难对敌人造成杀伤。</p>
韩世忠和李凝阳在短暂的接触过程中，彼此都又攻又防，每人都是在悬崖边上跳舞，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深渊，万劫不复。</p>
这让秦牧看的向往不已。他抓着鼠标，一帧一帧的回放。反正两匹马都要兜个小圈才能回来，这就好像网球场的一个回合结束，总能给观众留下看慢镜头的时间。</p>
他就如看世上最精彩的比赛一般看着画面。</p>
这让折美凤有点不满了。</p>
这种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的。她本身就是从冷兵器战场出来的人，所以对韩世忠和李凝阳的交战根本没有半点神圣的感觉。</p>
相反，她觉得这俩人就是傻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姐夫的无人机在他们头顶监视着一切，也不知道近卫团已经把他们远远的包围了。</p>
只要姐夫一声令下，他要谁死就谁死。什么精妙的武艺都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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