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场工业革命所引发的酗酒运动,广义范围来讲,从此时英国的杜松子酒禁令、到后续的茶党禁酒运动,再到后世中国八十年代的假酒死人问题和印度二十一世纪的假酒死人问题,也算是这场广义的工业化社会转型期酗酒问题的延续。
短期来看,基本是无解的。
工人倒是也希望有稍微高雅一点的生活情调和精神生活,但工资不允许。哪怕是沉迷于呢,也得先认字不是?
体现在大顺上,这个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毕竟不论是甘蔗酒还是高粱酒,都是资本导向的。
某种程度上讲,在大顺这个宗教传统不是很强的国家,如果发生了禁酒和反禁酒运动。
其实那就是资产阶级和封建阶级的阶级斗争的一部分;传统社会和自发近代化斗争的一部分。
刘钰肯定是不支持禁酒运动的,此时他站资本一边,而且认为这件事想要解决只能靠生产力继续发展,工人阶级壮大,争取自身权益展开武装斗争,最终平衡分配、普及义务教育、提升城市公共开支、催生文化娱乐等等,才能解决。
否则的话,只会搞出来一堆问题,完全的治标不治本。
于是这种畸形的产业,发展的也就越发迅速。
一方面,是交通不发达,物流无力,一些地区的百姓真的还在吃草,而一些地区已经开始大规模酿酒和用豆饼肥田。
另一方面,则是更多的资本涌向荒芜但交通海运相对方便的土地,种植更多的利润导向的作物,极大地促进了东北地区的移民数量。
甚至出现了早期移民被金融资本逼迫,开始越过松辽分水岭,自发进入松花江流域的问题了。
这可是“好事”,资本不愿意过松辽分水岭,那就把松辽分水岭以南都挤占了,让那些被资本击溃的小农往更北、更偏远的地方迁徙,迁徙到那些铁路出现之前做不了商品粮基地的地方去。
工业革命的自发出现,也改变了一些历史上的俗语。
比如原本的东北三宝,是人参、貂皮、鹿茸角。
此时大顺的东北三宝,是黄豆、烈酒、柞蚕丝。
前者对应着封建社会下的士大夫阶层的需求。
后者对应的,是新时代下资本主义发展的需求。
唯一的小问题,就是原本的东北三宝,在此时的大顺,逐渐成为了“高丽三宝”,甚至已经仿佛要成为历史传统的一部分了,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自古以来了。
当然,仅就大顺此时的进出口海关记录来看,这原本历史上的东北三宝、如今大顺俗语里的高丽三宝,单从进出口数据上来看,也可以叫“法兰西三宝”。
甚至在此时的历史中,在奥王继承战争范围内的英法第二次北美殖民战争,都被称作为“人参战争”。
直到几个月后,冰融雪化,想要回乡的搭车人乘船,在仁川转航逗留的这件事,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高丽三宝”引发的问题。
或者说,至少,这“高丽三宝”也算是仁川开埠的一个导火索事件。
四月份开冰之后,大型的风帆客船便扬帆起航,在威海短暂停留后,便折向东方去仁川。
回乡的搭车人买的客票,是带吊床的,比起当初他像是被贩卖奴隶一样运到东北挖金子的时候,条件好的多。
他隔壁的吊床上,是个从威海上船的小商贩。
因着搭车人原先在黑金矿里挖金子的时候,也有不少胶辽口音的人,故而两个人的交流是绝无问题的。
两人因为很简单的吊床摇晃碰撞问题,无意中搭上了话茬,便聊了起来。
自称做点小买卖的小商贩无意中碰到了搭车人,道歉之后,还敬了一块嚼烟,因为上船不准带火柴和卷烟。
搭车人接过人家的嚼烟,也就闲聊起来,便问对方去朝鲜国是做什么买卖的。
小商贩就说自己做点小买卖,人参买卖自己做不成,那都是大买卖人干的;纸张贸易,稻米生意,自己也插不进去。
是以主要去那边,做点鱼胶买卖,边缘产业,赚点小钱。
自己在那边有个不大的小商铺,这一次是去那边解决点生意上小问题。
搭车人对朝鲜不算十分陌生,在黑金矿干活的时候,里面也有几个朝鲜人,印象还算不错,暴动逃亡的时候,这几个朝鲜人下手很凶。
就着这个因头,两个人就聊到了仁川开埠的事,小商贩就感叹现在的大买卖人做的买卖,就说起来“高丽三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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