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不是中统,尤其是特务处时期的情报人员,格斗训练从几年前开始就没停过,一般职业军人绝不是对手。
杜恒很可能接受过专业情报训练,至少是专业格斗训练,如果没猜错,对方应该是地-下党安插在果军的高级情报人员。
在他思考杜恒身份的时候,归有光蹲下勘察了一下现场,又摸了摸三名小特务的脖子,回头给出了回答。
「副座,人没事,就是被人打晕了,目标受了伤,其中一个弟兄用随身的匕┴首伤到了对方,看血液颜色是动脉。
另外地上还有半截舌┴头,观察断口已经收缩,可能是刚刚假装抓捕时目标自己咬下的,特娘的,真是个狠人。」
讲到这,归有光面露钦佩,之前在现场他没看出对方有任何不对,要知道,那可是断舌之痛。
他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的将目标的危险等级提到了最┴高,口中说出了针对性的追捕方案。
「这么重的伤,杜恒跑不了多远,我建议派一队行动高手带着警犬追击,再通知警署和军方对周边进行封┴锁。」
「恩,去吧。」
这种合理的建议,左重无法拒绝,只得摆摆手让归有光去布置,心底涌起一阵后悔和自责的情绪。
为了防止日谍开枪,他们选择抓捕其他人吸引辛力生的注意力,结果误打误撞抓到了真正的地┴下党。
或许在被抓的一瞬间,杜恒就咬掉了舌头,目的是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以失血过多的方式自┴杀。
至于为什么脱身后不在第一时间撤离,肯定是为了药品,在果党和鬼子的双重封┴锁下,西北非常缺药。
很多身经百战的战士在前线受伤,由于没有足够的药品与医疗器械,只能利用意志去抵抗疼痛、伤病。
可以说,每多一瓶药就意味可以多救活一个战士,难怪对方会冒险跟辛力生采购药品,导致暴露身份。
左重走到那滩血迹前左右看了看,想象着杜恒强忍剧痛拼死想抢药的场景,猛地回身厉声质问宋明浩。
「药品呢,我问你药呢!你不是说放在日谍这了吗?」
「报告,卑职,卑职……」
宋明浩嗫嚅了两声,不知道如何回答,谁能想到营地
里有地┴下党,真是见鬼了,怎么到处都有对方的人。
而且这异己分子也是,你说你跑就跑吧,非要抢了药再走,又不是绝密情报或者重要文件,何必冒此风险。
幸亏三名搜查人员没事,不然这次他不死也要脱层皮,宋明浩低着头选择从心,颓废地等待副局长的发落。
「你啊,你啊!」
左重用手指了指对方,恨其不争道:「我说了多少次了,做事要谨慎,发现物证及时转移,这是刚入行的新人都知道的规矩。
你怎么能把这么敏┴感的东西丢在现场,还让无关人员留在帐篷里,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你这个二处副处长别想再当了。
不光是你,跑了地┴下党,局座和我都要向委座请罪,本想借着这次机会露个脸,这下好了,脸没露,倒是把腚露了出来。」
他发这么大的火,不单单为了迷惑其他人,也确实是对宋明浩的工作态度感到不满意。
今天遇到的是地┴下党,不管什么原因,人家没有下死手,那遇到的要是日谍呢,日本人会这么手软吗?
长久以来对日情报行动的胜利,让军统上下充满了轻敌的情绪,完全忘记了骄兵必败这个道理。
伴随着左重的怒斥,所有人吓得连叫大气都不敢出,上至古琦,下至小特务,个个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训斥了宋明浩一通,左重对所有人冷哼一声:「好了,不要在这当木桩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加强对营区的封┴锁。
之前的解┴除封┴锁命令立刻取消,等归有光回来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老子割了他的舌头。
再让医生帮伤员治伤,醒了之后让他们做笔录,搞清楚遇袭的具体经过,伤好了直接滚回本部给我训练格斗三个月。」
吩咐完手下,他黑着脸离开了帐篷,古琦朝宋明浩悄悄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后面。
他们的动作当然瞒不过左重,但都是多年的老弟兄,总不能将人赶走,那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愿意跟就跟吧。
回到指挥部,他又问了辛力生几个关于上线和另外两个放火人员的问题,可惜对方一问三不知,连怎么联系蚯蚓都不知道。
这个家伙只记得接头那天在饭店的座位以及点了什么饭菜,蚯蚓全程没有抬头露出相貌,所以模拟画像也无从谈起。
日本人显然是不放心对方,只建立了单向联系,也是,一个小小的少尉,若不是所属部队特┴殊,根本没有太高的情报价值。
恐怕官邸被轰炸后,日谍就切断了与辛力生的联络,什么时候确认辛力生没事才会再次接头。
口供里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便是日谍跟其接头的地点,那家位于海棠溪码头的饭店恰好是文仁堂的地盘,或许能通过哥老会查到什么。
前提是文仁堂的掌旗孙仁义可靠,不然容易狐狸没抓着,反惹了一身騒,这不是杞人忧天,日本人对民国渗透之深超乎想象。
左重挥手让人将辛力生带下去严加看管,坐在凳子上默默思考如何找到真正的日谍,古琦两人站在他的旁边扮起了哼哈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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