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牧师,快走吧,给我留一把武器断后,我的伤太重,撤离只会增加累赘,请放心,我已经做好为党的事业献出一切的准备。”
班军虚弱的倚靠在一个大木箱后,对着旁边的孟挺和老刘说了一句,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害怕,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要走一起走。”
老刘面色沉着,抽冷给了一个特务一枪,可惜距离太远,对方捂着伤口退了回去,显然没有被击中要害,他们还是被敌人缠住了。
“牧师,快走....”
“好,我们撤退。”
班军还想开口再劝,孟挺突然插了一句嘴,随后蹲下身子将一把装满了弹药的汤姆逊冲锋枪塞到班军手中,语气低沉的说了起来。
“船夫,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光荣,可是我们必须完成任务,到了必要的时候,作为本次行动的负责人,我允许你灵活展开自救。”
班军知道什么是灵活自救,只要向敌人假投降,确实没有生命危险,说不定敌人还会将自己送到医院进行救治,可真要这样做吗。
他努力支撑起身子,强忍着伤口钻心的疼痛,笑着说道:“同志们,这是一段曲折而又光明的旅程,我愿意化为石头,铺成道路。”
所以不用为我感到悲伤,抓紧时间离开吧,城内的警察和军队随时都会出现,那样谁也走不了,演员,看来咱们的比赛是我输了。”
“不,是你赢了。”
孟挺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一定会把同志们安全送走,这条曲折的道路我们也一定会走完,直到彻底胜利。”
一旁的老刘眼中满是泪光,张了张嘴没说话,因为换成是自己也会这么做,只能愤怒的对着特务打了几枪,又转头看了一眼班军。
“撤。”
孟挺咬着牙松开班军的手,抬头大声喊道:“发信号给货轮,互相掩护撤退,船夫断后,牧师带队,我在最后,所有人都不得停留。”
“是。”
“是。”
浑身是血的阻击队员们齐声回了一句,声音里没有一丝喜悦,在这种情况下断后,大家知道船夫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打开一条缺口。
可面对任务,他们没有时间悲伤和儿女情长,船上的自卫力量太薄弱,需要他们这些人保护被俘的人员撤离到安全位置进行疏散。
“啊。”
这时,积蓄了半天力量的班军大叫一声,反身把汤姆逊搭在木箱上,单手操控冲锋枪左右扫射,特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躲避。
“走。”
老刘见状喊道,然后矮着身体向货轮跑去,一部分队员或扶或背将受伤的战友带上,另一部分队员不停转身开枪压制背后的敌人。
众人边打边撤,没多久就上了栈桥,距离舷梯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舷梯位于特务的射界,不时有子弹打到船上,发出铛铛的声响。
老刘试着爬了几次都被逼了回来,正当他急得满头大汗时,一个声音再次响起:“牧师,跳下水拽着绳子,远离交火地你们再上船。”
孟挺单膝跪在栈桥围栏后,右手开枪,左手指着从甲板上垂落到水中的一根缆绳说道,这是备用计划,目的就是让人员快速登船。
“那你呢?”
老刘眉头紧皱,总觉得这话里有别的意思,为什么要说你们这两个字,况且作为行动负责人,对方应该先走,这关系到计划后续。
“我最后走。”
孟挺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没时间了,别让船夫白白牺牲,缆绳上有绳扣,把受伤的同志绑好,货轮会往徽省方向走,有人在接应。”
老刘还想追问,可货轮已经开始缓缓离开栈桥,再看看满身伤痕的队员们,他只好先和众人一起跳到了水中,将伤员们安置妥当。
做完准备,他忽然发觉船都要开出栈桥了,演员仍然没下来,这让其心中一紧担心出了意外,连忙高声呼唤,结果没有任何回应。
老刘当即想解开绳子,却发现扣在身上的绳结竟然是死结,不好,演员要留下来断后,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只是已经迟了。
“呜”
货轮发出一声汽笛,既像是在为计划的成功而欢呼,又像是为亲爱的战友送行,船尾水流涌动,推动着它前往胜利与自由的彼岸。
孟挺听着身后的鸣笛声,嘴角露出笑容,这么年活在面具下,所思所想的都是那些龌龊的算计,今天就让他任性一回,做回自己。
地下党员。
孟挺。
代号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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