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吗。”
周明山听完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不是他故意找茬,事关这么多条人命和任务,谨慎一点没有坏处,他得为所有人负责。
特务处的特务说的都是推测,万一背阴河没有密道或者密道出口不在小牛角沟村怎么办,万一这是个陷阱又该怎么办。
这些可能性都要考虑到,当然了,他真心希望对方的推论是正确的,智取可以减少伤亡,这对人员宝贵的抗联是好事。
“有,两点。”
左重不介意周明山的质疑,伸出一根指头:“一,情报显示,小牛角沟村的妇女清洗衣物舍近求远跑去村外,行动诡秘。
前两天我们的线人还在村内一个院落外,看到了晾晒中的关东军制服,光是这一点就能断定此地和背阴河基地有联系。”
所谓线人发现,其实是他亲眼所见,那天他和托列塔等待村长,低处院子里飘荡的东西就是日军特有的屎黄1色军服。
“二,我收到消息。”
说完第一点,左重伸出第二根指头:“日本政府派驻哈尔滨的官员,有一项工作就是采购生活物资定期送往小牛角沟村。
他们为什么要关心一个中国村庄能不能吃到新鲜蔬菜或者肉类,答案很明显,这些东西是他们的内部消耗,自然用心。”
其实左重第一次去村里的时候就有点怀疑,村长家的餐食未免太好了点,就拿锅包肉来说,这是个相当复杂的菜式2。
要泡,要炸,再复炸,更重要的是需要鲜猪肉,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哪来的鲜猪肉,东北再富饶也不会从天上掉猪肉吧。
这只是一个疑点。
不是证据。
但他后来要求萧清敏搜集背阴河情报,对方回电表示日本人将很多物资送往了城南,这下所有线索一下子串联起来了。
小牛角沟村有独立的物资渠道,目的是让假村民不与外界产生交集,为了守住细菌武器的秘密,小鬼子真是煞费苦心。
左重将这些证据一一列举出来,却没有说出亲自侦查的事情,跟抗联的人打交道要留个心眼,至少看上去要留个心眼。
别忘了,何逸君、凌三平、邬春阳和郑庭炳还在旁边,尤其是郑庭炳,此君最爱打小报告,他必须跟地下党保持距离。
反正他们六个人当中一定有老戴的眼线...不对,还有一个呢,左重恍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朝旁边的凌三平使了个眼色。
徐恩增!
凌三平也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朝麻雀停留的地方跑去,蹲在地上从雪地里刨出了一个人,正是差点被冻死的徐大处长。
只见这家伙紧紧闭着眼睛,手脚冰凉浑身打颤,脑门还顶了个大包,抗联那个大光头扔得很准,不偏不倚正中了靶心。
凌三平生怕老徐死了,飞快检查了一遍,发现对方只是有点失温,至于有没有脑震荡,得等安眠药药效过了才能确认。
不过大概率没事,要是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做标准,徐恩增估计能长生不老,在雪里冻个把小时根本不算个事。
“队长,你看。”
抗联的大光头看到这幕乐得合不拢嘴,不停朝着周明山挑眉,示意自己砸到了特务处的苟特务,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要是知道自己砸的是特工总部负责人,大光头会更开心,说起地下党的敌人,特工总部以及徐恩增绝对能排在前三名。
周明山没有搭理对方,既然特务处的人在村里看到了晾晒的衣服,还查到了物资渠道,那么背阴河有密道应该是真的。
沉吟片刻,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先生恐怕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吧,那就是之前的细菌武器泄露,小牛角沟村却安然无恙。”
“呵呵。”
左重闻言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红俄人向国府提供东北情报是绝密,按照保密守则,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对外泄露此事。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肯定不能直说,而且他觉得抗联应该知道这件事,地头蛇嘛,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真是神通广大。
关东军秘密基地的布置,严密封锁的事故详情,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对方,他甚至怀疑地下党早就知道小牛角沟村。
算了,这些事跟他们的任务无关,目前最紧要的是针对密道做出相应布置,明确行动计划,用不了多久天色就该黑了。
“将时刻表给我。”
左重想到这跟何逸君要了一张文件,递给周明山郑重说道:“一旦我们的行动暴露,必须要挡住支援背阴河的日伪军警。
最好的办法是利用危险品将公路以及与绥满铁路相连的专用铁路炸断,瘫痪哈尔滨和蛤蟆坑村通向实验基地的交通网。
贵党的人手充足,这个任务能不能由你们完成,这是绥满铁路内部时刻表,有列车运行时,关东军的装甲车不会出现。
若是行动没有暴露,到时候悄悄撤退即可,我们提供的武器里有几十公斤的大威力军用危险品,就是为了此事准备的。”
“时刻表?”
周明山有点好奇,满铁是抗联的渗透重点,可由于里面多是日本人,进展一直不大,没想到果党的人竟然成功得了手。
他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结合某些已知情报,能确定时刻表的准确性很高,有了这个,破坏铁路线的确不算太困难。
只是就这么答应,相当于交出了部分指挥权,他稍作犹豫最终点了点头,现在不是猜忌和犹豫的时候,要以大局为重。
况且对方一共就五个人,哦,六个人,要是再去破坏交通,可能只有一两个人跟着他们行动,这点人起不到制衡作用。
或者说人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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