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用力抓着枪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准心对准了女性地┴下党的心口,手指勾住扳机哆嗦着准备开枪。
对面那张恐怖的面孔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屑和痛恨,接着对方努力抬起头和胸膛,没有一点求饶和投降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珊瑚坝的坝头伸出脑袋,对着下面喊了一声:“哈哈哈哈,老徐啊,你带着这帮废┴物在这干什么呢,是不是又要给地┴下党送俘虏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在场的中统特务们吓了一跳,徐恩增更是一个飞扑钻进了车底,顺便掏出配枪对着坝头胡乱瞄准。
“啧啧,老徐,身手很利落嘛,老师,咱们的徐副局长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刚刚那套逃跑的动作行云流水,学生可做不到。”
左重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米国进口墨镜,趴在坝头的围栏上,阴┴阳怪气的跟一脸笑意的戴春峰说道。
老戴也是个阴阳大师了,很配合的拍了拍围栏发出感慨:“徐副局长动若脱兔,戴某也是自愧不如啊,慎终,我看以后可以请老徐给咱们军统当个行动教官嘛,专门负责撤退训练。
戴春峰?左重?
听着熟悉的老对手声音,徐恩增松了口气的同时怒从心头起,咕噜一下子爬了起来,推开手下的搀扶,冲着头顶的左、戴二人破口大骂。
“姓左的,戴春峰,这是我们中统的差事,委员长亲自交办下的重要工作,军统不得插手,不然我就向领┴袖汇报这件事情,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发现自己被威胁,左重笑容一敛,当场打起起了官腔:“委员长亲自交办的?不对吧,我这个侍从室二处六组组长怎么没听说,不会是老徐你假传圣┴旨吧。”
徐恩增气得直哆嗦,不就是有个侍从室的兼职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还不稀罕呢,他正想跟左重掰扯两句,就听到孟挺惨叫了一声,把枪扔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来不及再管老对头,徐恩增连忙让马克去查看情况,自己又缩回了手下中间,躲在身材高大的特务身后,鬼鬼祟祟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马克捏着孟挺的右手,眼睛扫过上面渗出鲜血的纱布,又瞄了瞄满头大汗的孟挺,冷笑一声后大声回报。
“报告,孟先生手上的伤复发了,指骨可能又断了,怕是执行不了任务了,局长,要不要找医生过来。”
什么?指骨断了?
徐恩增被这句话搞愣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孟挺身边,狐疑的抓起对方的手看了又看,直到确定不是装的后,最终黑着脸下了命令。
“找什么医生,孟挺不能开枪就在这监刑,总之就算他躺在床上,今天也不能走,你去行刑,把记者都叫过来,给他拍照。”
孟挺拿到枪没有自杀,也没有试图同归于尽,在徐恩增看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掰断对方手指是中统特务所为,怪不到孟挺的头上。
故此,没必要非让孟挺亲自动手,监刑也是一样的,只要报纸将此事刊载出去,不管投降是真是假,西北方面都不会放过此人。
徐恩增盯着记者将孟挺围住,刺眼的闪光灯不时亮起,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情,然后就听到两个脚步声走到了自己旁边。
左重和老戴在护卫的保护下溜溜达达走下坝堤,来到徐恩增身侧,看了一会眼前的闹剧后,左重撞了撞对方的肩膀小声说道。
“老徐,这招可真够毒的啊,恭喜啦,你这次不但破坏了多个国统区内的地┴下党据点,还成功策反了孟挺,贡献不小。
可惜老兄你是文职,国府又没有专门给文职人员的勋章,不然至少弄个宝鼎勋章戴戴,不像我,都拿两个了,要是再拿几个,胸口都没地方放了,唉,愁啊。”
“哼!”
听到这番看似关心,实则炫耀的诛心之言,徐恩增脑袋一转对着马克一挥手,示意立刻行刑,他一分钟都不想跟戴春峰、左重待着。
得到了授权,马克一瘸一拐走到犯人们的面前举枪就射,没有丝毫的犹豫,响亮的枪声在堤坝周围不断回荡,一条条血箭抛撒在了鹅卵石和泥土上。
戴春峰饶有兴致的欣赏了片刻,随后向徐恩增转达了某人的命令,至于对方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黄山官邸,那他就管不着了。
徐恩增闻言心中一阵狂喜,委员长终于想到自己了,再也顾不上行刑,叫来心腹叮嘱了一番,屁颠颠的叫上老戴和左重准备出发,好一副前倨后恭的无耻嘴脸。
众人离开前,左重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倒下的地┴下党俘虏,以及失魂落魄的孟挺、满脸亢奋的马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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