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霖觉得自己应该恼怒,可看着本该意气风发的幼弟沉闷的在旁人家里喝酒消愁,前半生都过得落魄,他就惭愧得恨不能今日就没有来过此处。
“大哥,你说弟弟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只能过得这么窝囊了?
“你做着最风光的侯爷和尚书,二哥走街遛鸟,而我只能在城外的军营做个大老粗。”
赵盛山再次追问,只他的这些问题全都超出了赵盛霖此行的意图,让他一时间心乱如麻,根本想不出半点能有的答案。
陆景之只沉默的帮着二人倒酒,眼神示意陆恒之不要出声。
陆恒之端起酒碗,很是为自家师父不平的喝了一碗闷酒。
赵盛山也不给自家兄长出声的机会,只端起酒碗碰了下。
“大哥,喝酒吧,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何而来,弟弟我不想回去,既然只能这么窝囊的活着,我就想办法让自己活得舒坦点吧。”
赵盛霖端起酒碗,默默的一饮而尽。
如此琼浆玉液,他此时只喝出苦涩。
一直到了深夜,侯府的下人将喝醉的侯爷扶上马车。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大哥虽然醉酒,但陆家的酒水绵柔,第二日晨起不会头疼,只会觉得身子轻快,不用专门煮醒酒汤。”
下人讷讷的应了一声,忙跳上马车就急匆匆往侯府赶。
上了马车的赵盛霖眼中的醉意已是悉数散去,一双眼睛沉稳得一如在朝堂上。
想到今日之行没有半点收获,他心中就对陆景之的忌惮又多了一分。
自家的兄弟是什么性子心机他再清楚不过,今日这番话绝对不是出自他的幼弟之口。
哪怕是由他口中说出,但教他说这番话的人他已经猜出是谁。
这陆景之实在难缠,同这样的人为敌实在有些不明智。
但,他为何要设计他的幼子?!
赵盛霖心中回忆着这两年来,陆景之每每出手都是因何而起,心中突然大力撞跳。
马车飞快的向着府中行去,回到府中他就将赵申煦身边的小厮喊到书房。
“老夫人生辰那日,六公子可有招待过陆家一行人?”
“回侯爷,陆家人抵达时,六公子刚巧在三爷身边,就同三爷一起接了陆家人进门。”
小厮似是有些猜到他为何会问起此事,回得战战兢兢。
他是赵申煦的小厮,可眼前这位爷才是府中最大的主子,谁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假话。
可想到赵申煦的那点癖好,他的心肝就颤得更加厉害。
赵盛霖如何不知自家儿子的心性,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他心知肚明。
原本不觉如何,身为男子又是如此出身,日后就是在府外养上几房外室也是使得。
可现在,他突然就觉自家儿子的这点癖好实在是容易惹事。
“六公子那日可是再寻机会接近陆家人?”
小厮额头汗涔涔,纠结挣扎了片刻就悉数交代。
“是,晌午用酒席时,六公子他……特意选了一处临近屏风的位置。”
离屏风距离近,便可在扭头间就看到女宾那边。
而那陆家人位置,在他的有心安排下,同样临近屏风。
赵盛霖心中堵闷得厉害,再次动起了动用家法的念头。
这个儿子,再不打怕是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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