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休重新坐回椅子上,慢慢闭起眼睛:“早已知道却迟迟不动手,就说明皇上心中仍有犹疑,我若突然逃走,反而会激起皇上的杀心,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可——可你现在逃走还能有一线生机,若继续留下,谁知哪一天就会被——”我说不下去了。
陆休悠悠道:“苟且偷生,那样的生机不要也罢。”
我又气又急,正要继续劝,忽然想起之前在死牢,我也对夏王说过类似的话,不由得停了口。
是啊,我们本就是一类人,生死根本不是我们最看重的东西。
无可奈何。
第二天,我们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夜的谈心,继续向大京走去,我也还像往常一样时不时玩笑几句,说个不停。
但我知道,我的心境不一样了。
回到钦臬司,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这里最好。我将鸽子放回鸽舍,泰叔见到我,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同他聊了几句便急着去找金大娘,气得泰叔跺着脚骂我没良心。
可我实在是太饿了,去了西南这么久,基本没吃过一顿饱饭,想金大娘的手艺快想疯了。
金大娘见我回来也很是高兴,专门为我一个人做了四样菜,我差点连碗筷也吃光。
吃饱喝足后,我又出了钦臬司,往正林堂走去,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挨个拜访老熟人——我压根没去叫陆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早就过来了。
正林堂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忙,阿妙面前排了一长串病人,陆休果然也在,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阿妙身旁看书。
我一个箭步跳过去,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阿妙抬头看到是我,哑然失笑:“怎么变得又黑又瘦?”
我佯装发怒:“太不会说话了!”
阿妙边给病人开方子,边笑着安慰道:“知道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了,喏,陆休也是,整个人瘦了一圈。”
陆休闻言,抬头看着她也笑了。
我翻了个白眼,挤着陆休坐下,口中道:“正林堂在西桂有分号吗?”
“没有,兰南倒是有一家。”阿妙随口道,“怎么了?”
“我跟你说,你真该让你们的陶堂主去那边开分号,就拿齐山来说,大夫一个比一个心黑,见钱眼开,为了钱就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哦,有一个不是,澹台清川,这个大夫很不错,虽说和男人一起生活,但很有医德——”
说到这里,阿妙和陆休,甚至包括近前的几个病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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