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为了他一人葬送钦臬司所有人的前程!”张华由抬高声音。
前程,是啊,陆休就是考虑到他们的前程与安危,才决定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而我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不敢无凭无据地将庆王意图谋反之事说出口。
想到这里,我悲哀地看着他道:“你为何总是这样圆滑?陆休明明没有染病,却被罗犀与谭春玉联手坑害;他之所以包庇宗虞明,是因为宗虞明被人做局陷害。你身为钦臬司主事之人,不仅不替他出头,反而畏手畏脚,只想着明哲保身。”
张华由冷笑一声:“不错,我是钦臬司主事之人,并非他陆休主事之人,当然要考虑整个钦臬司,考虑所有人该如何明哲保身!”
我缓缓地道:“想明哲保身的人,就不该进钦臬司。”
张华由气极,向着我走近了一步,似乎要同我大吵一架,但最终还是生生止住自己,再不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就这样,我又步了陆休的后尘,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昼夜交替,我在房间中静坐,一时心潮起伏,一时又万念俱灰,最终都化作从心底涌出的无力感——再没有人去阻止庆王了,陆休的牺牲也白费了。
诚然,我想从这里逃走并不难,可之后呢?庆王势力如此庞大,我没有任何证据,又是孤身一人,该如何对付他?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四天,我记不太清了,脑中一片空白,不想再管任何事。
这天傍晚,看守我的狱官照旧送来饭菜,我半点胃口也没有,任由他将饭菜放在桌上。
忽然,三道身影飞快地闯入我房中,一人迅速回手关门,一人用刀把将来不及反应的狱官敲晕,另一人则径直向我走来,行礼道:
“陈特使。”
我有点怀疑我眼花,茫然地起身还礼:“满鸥?你怎么来了?”
砸晕狱官的莺歌在一旁道:“别浪费时间,张华由一会儿就要吃完饭了,你俩长话短说。”说着,她将手中的长刀递还给守在门口的周易舟。
我发愣道:“你们——”
满鸥打断我,极快地说道:“皇宫西墙不远处那棵枯树下有密道,可直通田济院各房间,线路图在这里,但是陈特使,你最好将它记住后就烧掉。”说着,他掏出一张图纸递给我。
我被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田——你——”
莺歌不耐烦道:“是让你去救出陆特使,离开大京。”
“可是——可是——”我满腹疑惑不知该问哪个,随便捡了一个问题道,“你怎会有田济院密道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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