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蔚却并未松口气，她的眉头紧皱，“可是你不觉得，你们两个不是男女朋友，行为举止都很亲密吗？”
苏问姽：“比如？”
“比如，你们两个喝同一瓶水，他知道你的生理周期，知道你生活的细节，你还能随时随地去他房间。如果我以后是他的女朋友，我对你会非常膈应。所以，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姜蔚也知道“离他远点”这四个字听起来太过生硬，但就像是要在苏问姽面前掰回点气势，最终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其实原本还想加一句“而且他总是在看着你”，但为了不让苏问姽产生不必要的错觉和幻想，也只好将这句话咽下肚了。
原本苏问姽还对“自己和季衍风行为亲密”持有怀疑的态度，可是被姜蔚这么一列举，忽然发现。
好像确实是。
自己以前因为一直和季衍风不对头，话没说几句就要刺对方几句，从小到大给对方找过无数次麻烦，对彼此的膈应增多了，所以想起对方时，也只能想起对方给自己惹的麻烦，反而对这些细节没那么在意。
苏问姽说：“可是我们现在都没有男女朋友不是吗？”
姜蔚心里有些打鼓，“......什么？”
苏问姽歪了歪头，“我们现在既然没有男女朋友，那我们两个暧昧也不触犯道德，那为什么我要远离他？”
姜蔚：“因......因为如果他未来的女朋友要是知道有你的存在......”
“如果未来他有女朋友了，我还和他继续这样，我还不避嫌，那就是我的问题。但是，他现在有女朋友吗？我伤害了谁吗？”
苏问姽一顿，“难不成，你想说，我伤害了你？”
姜蔚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青红着一张脸不说话。
苏问姽说：“再说了，你是他的女朋友、他的暧昧对象、他的亲人？都不是。那你凭什么腆着张脸让我远离他？”
她忽地轻笑一声，“你谁啊？”
-坐在出租车内，苏问姽和季衍风坐在后排静默不语。
季衍风身上的味道是淡澈的古墨香味，在封闭的空间内缓缓流动，浸入苏问姽的鼻息间。一向好闻的味道却令苏问姽觉得烦闷无比。
她打开车窗，风随着窗的摇下越变越大，任风吹过，让风带走季衍风的味道。
季衍风侧颜看着正趴在窗边的苏问姽。
路边绒黄的灯光摇摇欲坠地撒在苏问姽翩若惊鸿的一袭长发上，长发随风飞舞，她是极完美的骨相美人，颅顶圆润，标准的三庭五眼，娇艳惊艳的侧脸逆着朦胧的碎光。
苏问姽眉眼低垂，若有所思，树影婆娑下酿着九月盛夏的浪漫和温柔，倾负韶华也不会退却的美人味，深深地蹂刻在她的骨子里。
娇艳也分很多种，有小气的、有大气的，苏问姽的娇艳是属于大气的。
拿季母的话来说，那就是“当家主母的范儿”。
吹了十分钟，苏问姽的心绪在风的吹整下终于平顺了一些，夜风有些凉，她将窗重新摇上。
她刚一闭着眼躺在后椅上，就敏感地嗅到了古墨的香味萦绕在她的近处。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就对上了眼前近处季衍风那冷沉的双眸。
似闯入田野的宁寂。
两人对视，呼吸交缠着不安的情绪，苏问姽的嗓子眼忽然干涩了一点。
她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动作。
不太对劲。
季衍风侧过身子压着她，右手绕过她前方腹部抵达她的腰侧，从正前方看就是他从旁边环住了她。
车内异常寂静，司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两人挨得很近，呼吸在近处炙热，如裹挟着某种燥意的火星，在两人浅浅的鼻息间无形中生出了一条线，你推我赶，你急我缓，带领着两人走向了盛大的酩酊大醉里。
萤烛末光濡湿了苏问姽的睫毛，她抬起眼皮望进季衍风瞳孔深处里，漂亮的眼睛摄人心魄。
她想起了姜蔚说的那些话。
其实姜蔚让她远离季衍风没什么毛病，只是理由错了而已。
如果理由是“你不喜欢他，就不要和他有暧昧的举动”，那这个理由会充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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