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立刻道:“大人此言差矣。”
“哦?”
“砍伤青衣堂那些无赖的确实是卑职,但蒋千行却不是死在卑职手中。”秦逍淡定自若:“卑职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杀人是触犯了王法,怎会知法犯法?”
朱东山似乎早就料到秦逍这般说,笑道:“但有证人可以证明是你杀了蒋千行。”
“大人说的是青衣堂的两名帮众?”秦逍也是浅笑道:“当时确实有两名青衣帮众在场,不过大人觉得他们的证词可信?大人应该已经查知,卑职刚入京的时候,碰到青衣堂欺辱船娘,年轻气盛下打抱不平,因此得罪了青衣堂。此番蒋千行绑架船娘顾秋娘,胁迫卑职前往,他们在青衣堂布下陷阱,欲置卑职于死地,卑职自然不能束手待毙,拼力反抗,砍伤了他们一些人,登楼救人的时候,蒋千行又对卑职下狠手,卑职奋力反抗,稀里糊涂中,蒋千行一个不慎,从楼上摔了下去。”
“他摔下去之前,左臂被砍断,秦令吏不会不知道吧?”
“当时情势紧张,卑职心中惶恐,
还真记不清楚砍断了他的手臂。”秦逍叹道:“不过大人不会因此对卑职问罪吧?市井帮会谋害朝廷命官,卑职全力自卫,对方有死伤,似乎也怪不到卑职身上。”
朱东山看着秦逍,沉默片刻,才问道:“如此说来,蒋千行是自己从楼上摔落而死,与你无关?”
“大人,恕我直言,今日卑职前来,不是为了请罪,而是希望大人能够解散青衣堂。”秦逍正色道:“卑职虽然只是七品令吏,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天子脚下,市井帮会谋害朝廷命官,不知道该当何罪?刑部既然审理此案,自然要给卑职一个说法。”
“解散青衣堂?”朱东山诧异道。
秦逍点头道:“绑架无辜民女,谋害朝廷命官,如此帮会,怎能存于京都?”
朱东山似笑非笑道:“你应该知道,青衣堂是京都实力最强的两大帮会之一,蒋千行虽然死了,可要想解散青衣堂却不容易。”
“青衣堂是否比范文正还要难以对付?”秦逍含笑道:“又或者说,堂堂的兵部尚书,还及不上一个青衣堂?”
朱东山眉头一紧,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部出手,短短时日,连兵部尚书都能被定罪,尔后押赴刑场问斩。”秦逍唇角带笑,但目光锐利:“卑职就很好奇,兵部尚书都能问斩,为何区区市井帮派不能解散?刑部秉公办案,当然不会查不到昨日青衣堂绑架民女谋害朝廷命官,犯下这两桩罪,刑部却不能惩处青衣堂,卑职心中实在不服。”
朱东山再次沉默了片刻,终于大声道:“带人上来。”
两名衙差很快就带着两个人过来,当先一人一身蓝色袍子,年过四旬,看上去文质彬彬,身后跟着一人,秦逍一眼便认出正是昨日被自己差点用铁链勒死的光头李。
光头李进门后,见秦逍盯着自己,竟是升起一股惧意,这位在京都市井威风八面的李三爷,此时确实不敢与秦逍对视。
两人进来之后,都是向朱东山拱手,秦逍有座,但这两人当然没资格在这里坐下。
“这是青衣堂坐堂二爷徐常胤。”朱东山看了秦逍一眼,淡然道:“他旁边的是青衣堂李信。”
秦逍淡淡一笑,道:“这位徐二爷不曾见过,不过李三爷倒是熟人,李三爷,脖子还疼不疼?”
光头李看向秦逍,显出怒色,但却不敢说什么。
“他们状告你杀死了蒋千行。”朱东山道:“还说你闯入青衣堂大打出手,如今你们各执一词,正好当面说明白。”
秦逍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卑职只要求他们立刻解散青衣堂。”
“秦令吏的口气不小。”徐常胤淡淡道:“要解散青衣堂,你有那个实力吗?”
秦逍唇角带笑,看着徐常胤,一字一句道:“青衣堂祸国殃民,我下辈子即使什么事情都不敢,也要让青衣堂烟消云散。徐二爷,你似乎还没有明白,你们既然对我下狠手,我对你们自然也不会客气,对付你们这样的人,我从来都是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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