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就是三十多米高的空当,红松树枝颤颤巍巍的,可是一点都不害怕。
脚下也没有雪,在树上荡来荡去,极是方便快捷。
不多时,就听到了几声马的嘶鸣。
绕到那个河流拐弯处,五个人就藏在一株大树上,点燃了火绳,压好了铅弹。
很快,一支几十辆大车的队伍出现在了河道上。马匹呼出的热气氤氲蒸腾,离得老远都能看得到。
“我去!发财了啊!”
几人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这么多的大车,这里面得值多少钱?
一块茶饼卖到罗刹人那边就不少钱,再加上大黄的话,少说这是几万两银子的货。
杜锋端着长长的火绳枪,对准了最前面的一匹马。
他们占据的位置很好,正是河流的拐弯处,距离并不远。
不杀人,只杀马。
打死几匹马,缀在后面如同附骨之疽,叫这些人走不快即可。
马死上十几匹,很多大车就拉不了。要么扔在这不要了,要么停下来卸货重装,对这些边军而言,无非就是得的多、得的少的事。
“我打最前面的,你打中间的。打完之后,咱们就从树上往后跑。他们看不到脚印,找不到咱们的。”
“找机会再干几波,弄死二三十匹马,别打人。不然不好谈。”
杜锋指了指中间的马匹,悄声吩咐。
自己端好了沉重的火绳枪,屏着呼吸,等待着商队转弯近到四五十步之内。
砰!
燃烧的火绳点燃了引药,不等硝烟飘散,杜锋就跳到了后面的树枝上。
旁边的枪声也响了,这几人都是好手,河道上的马顿时倒下去了五匹。
杜锋明白,这时候要先溜。只要再开一轮枪,再干掉五匹马,这个走私商队就要减慢速度,自己这五个人利用地形就能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让他们寸步难行。
可等跳到后面的树上后,再看看河道里的动静,杜锋懵了,其余人也懵了。
河道里的马队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迅速将那些装着货的马车围成了一个圈,训练有素的程度,只怕翰朵里卫所的人也做不到。
围在里面的几辆大爬犁里,哗啦啦地跳出来一大堆的人,手里都拿着火枪。
前面也传来了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前后百余步外都有人,前后的马队竟是兜着圈子包抄了过来,标准的包抄战术。
砰砰砰砰……
不到片刻的功夫,在车阵里的人集结一处,齐射了一轮,打的刚才冒出硝烟的地方树枝乱飞。
幸好杜锋等人跑的快,要不然这时候就完了。
“碰上硬茬子了!”
老三嘿呦一声,显然是大出所料。
杜锋看着河道下的动静,摇头道:“不只是硬茬子,这些人恐怕……根本不是商队。这都是军中的手段,寻常商队哪有这样的本事?”
“管他呢,溜!再不溜,要被包饺子了。”老三甩出一根绳子,绑在了对面的大树上,踏着树就往后跑。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们以为这只是一群普通的商队,突袭之下根本不会反击。
哪想到对方不但反击,而且井井有条。
有向后境界的,有分两翼包抄的,还有车阵里齐射掩护的。
这片松林并不大,后面就是暴露的柳树塘。这些柳树都不高,每年发水的时候会淹没一部分,都是一些矮树,少不得要从雪地里走。
两翼包抄的人已经在两侧展开,几人只好又退回到这片松林里。
“完犊子了,大意了。我以为开一枪,他们就乱了呢,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商队。”
老三拍了自己一巴掌,懊恼不已。
杜锋躲在树枝上,观察了一阵,愈发觉得不对。
车阵里的人,绝对是军中的人,因为他们会齐射,而且会听从命令齐射,里面有指挥的。
眼看着后面已经被围住,要全是这样的松林很容易就能跑,可偏偏之前太过轻视,没注意到后面暴露的柳树塘。
不管对方是干什么的,真要是被他们抓住,肯定得死。
走私本就是大罪,这些走私贩子也不是善茬,丝毫不介意弄死几个边军,杀人灭口。
杜锋盯着下面的车队,越发觉得不对劲。
走私贩子要有这个水平,简直有鬼了。就算不慌乱,依靠车阵固守,也算强一些的走私贩子能赶出来的。
问题是听到枪声不乱,固守之余立刻分出人两翼包抄,还有骑手去后方侦查,走私贩子要都这个水平,那这天下可就真有意思了。
“跑吧?”老三指着之前走过的松林,有些慌。
“跑个屁。跑得了吗?你们别说话,听我的。”
杜锋静下心来,趁着车阵里装填的空隙,荡到了靠近的松树上,躲在了松树后面,喊道:“下面的人听着!俺们是翰朵里卫城的,早就知道你们要行不法之事,特在这里等待。我们在这里拖延你们,大军马上就到!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说是让对方束手就擒,实际上是在告诉对方:快跑吧,咱们一拍两散。不然一会我们的人来了,你们要跑也没机会了。你们要非要弄死我,那咱们就两败俱伤,我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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