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所谓听到的真理,只不过是那个孩童,发现给钟表上弦钟表就会走。于是这个孩子告诉同样是萌童的你,说他洞悉了钟表的秘密……”
这样的宗教说法,全世界都差不多。共济会又不是只有念圣经的,共济会也有念古兰经的、也有念吠陀经的,都差毬不多。
在认知论上,此时全都是这种正确的废话:假定有一个创始者,世间存在一种一法通万法通的规则,这个规则指导着宇宙的运动。若能知道这个创世规则,则物理化学数学天文地理之类的学问,皆可全通,因为这一切学问都只是这个创世规则的衍生。
说他是正确的废话,因为他就是正确的废话。
没有人否定宇宙的规则。
一种人,选择一步一个脚印,从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再到太阳为什么发光发热,人的生老病死、数字的变化无穷,再到时间、空间,一点点地积累这种科学和知识。当把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研究懂了后,即可宣告人类掌握了宇宙的奥秘。
通万法则通万法。
另一种人,则是确信,通过自身的冥想、净化心灵、灵魂中容纳创世之光,拉近与神的距离,从而接近她那不可名状的无穷智慧。
通一法则通万法。
某种程度上讲,大顺这边变革期一些儒家学派之间的矛盾,也是类似:在与佛教的激烈交锋中,逐渐被染,认为有一条路,你先通了这条路,则万法通;而另一派派则认为,周礼、六艺,诗书礼乐、算数天文,这些技巧的东西,在实践中可以体会儒之真意。
只不过,没有这么奇葩,但大抵上也就是这么一种分歧的表现。
但于这里,尤其是清教徒原教旨入脑的地方,他们更容易陷入这种关于“宇宙真理创世知识”的圈圈绕中。
此时约瑟夫·沃伦所说的真理,和约翰·汉考克想说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层面的事。
但沃伦的话,让汉考克原本就有些迷湖的心思更加乱,想了想沃伦的话,似乎确实有道理。
于是他换了个词。
“好吧,伙计,你说得对。或许,只是有人告诉了我一些关于贸易的道理。只是这些道理,和信仰无关、和自由无关、甚至和忠诚无关。但我却被他的道理所折服。”
“然而,你知道的。那群人,是一群异教徒。他们不止反对罗马教廷,事实上清教徒、新教、东正教,他们都是反对的。一切和耶稣基督有关的,他们都反对。”
“我的内心有些迷茫,我在想我的内心是否被这些异教徒所蛊惑。法国人一直试图论述,中国人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信仰上帝的信仰上帝者,他们是隐藏的、不自知的基督徒。但这一次我和他们的短暂接触,我发现他们并不相信,丝毫不信,并不是法国人说的那样。”
沃伦饶有趣味地问道:“所以,他们是怎样说的?你知道的,他们是狡诈的、阴险的、甚至是野蛮的。上一次人参战争,印第安部落在森林伏击我们的火枪,有一部分就是他们资助的;而法国人在印度的攻势,也是他们支持的,这直接导致了我们州议会的纸钞变成了废纸。”
约翰·汉考克对这些事还是了解的。
但了解归了解、宗教归宗教、贸易归贸易。
过去的矛盾归过去、现在的赚钱归现在。
“伙计,或许他们是狡诈且阴险的。但在贸易上,他们的一些看法,我认为是有道理的。”
“他们说,现在新英格兰的贸易,是完全可以脱离英国而存在的。”
“他们认为,新英格兰的贸易,实际上只有两条线。”
“一条,是从新英格兰满载着朗姆酒之类的商品,前往西非。在西非用朗姆酒交换奴隶后,去往西印度群岛的种植园。在种植园,售卖奴隶,再把种植园的法国西班牙的糖蜜,运回新英格兰酿造朗姆酒。”
“另一条,则是装载着粮食、木材、食物、木桶、牛马,前往西印度群岛,在西印度和法国人西班牙人交易糖浆、烟草等。再把这些烟草、糖浆等,运往英国,交换英国的器具、呢绒、茶叶等。”
“而实际上,第一条贸易线,和英国已然全无联系。”
“而第二条贸易线,实际上只要有人能够提供此时英国所能提供的器具、工具、茶叶、布匹等,那么这条贸易线也就可以完全脱离和英国的联系。”
“英国所提供的,显然我们都能补足。并且质量更好、价格更低。”
“而实际上,新英格兰不是南方各州,无法种植英国所需的靛草等,也就无法获得补贴,所以新英格兰与英国的经济联系是脆弱的、危险的。”
“新英格兰盛产谷物,但英国的贵族地主们也出产谷物。中国的松苏改革已经经历了类似的问题,东南亚的稻米进入那里,使得粮价降低,他们的绅士反对,说谷贱伤农。同样的道理,不会因为英国和中国的信仰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所以,英国的地主和贵族,很快就会说出同样的谷贱伤农的话。”
“而且,他们认为,我们的走私,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为追逐利润而无耻的违反法律而进行的一次性买卖。”
“相反,我们的走私,是正义的。是因为我们和西印度、南欧、西非、法国殖民地、西班牙群岛之间的贸易联系更加紧密。这是一种供需关系所决定的必然,充满了韧性,是无法割裂的。只要经济还在继续发展,那么这条贸易线无论是被视为走私、还是视为合法,都将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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